处理性别歧视方面的早期创伤
J.T.(美国)
在相互倾诉中与年幼的自己进行联结会是一个挑战。我愿意基于我近期的成功经验说明坚持不懈的重要性。
我是男性,在分离焦虑中长大。分离焦虑或许起始于婴儿期的我在没有母亲陪伴的情况下住院经受了一场重大手术。自那之后,我与身为倍受尊重的贵格会会员的父亲相依为命。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意外离世。我尽力控制住内心的悲痛,没有流露任何情感。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继承了家庭中的男性统治模式,特别是在劳动分工(男主外,女主内)以及服从谁的决断(我一直认为我最有理!)这两方面。以和为贵的准则让我把自己遇到的一切不快基本都控制在内心深处,直到多年以后,它们开始以语言的形式爆发出来,针对的是对我最亲和最安全的人——通常是我的妻子。
我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全归功于我的妻子。和我一样,在上世纪70年代初,哈维-杰肯思所描述的那种智慧的、有爱心的、相互合作的人性使她大获灵感,能够非常容易的发现我什么时候不在状态。我对于保持家中的整洁非常执著,坚持一切都应该让人看着舒心,当然,我自己总是有重要的外面的事情要做。妻子非常聪明,在我不理性时从来不顺着我。但是日积月累,这种反复发生的争吵模式耗损了她的身心,也让作为一个RC团体领导人的我日益尴尬。
当我几年前退了休,像个学龄前的孩子一样重新终日守在家里的时候,我们都立刻意识到必须做些改变。我原先对“娘们的活儿”的反感依旧,尽管多年来已经就所有相关话题做过相互咨询。幸运的是,我能看到所需的改变应从我开始。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第二步是对应着“女性无局限”方向所做出的推论:“男性无借口”。这迫使我审视自己的情绪和行为,而非一味为它们辩解。我注意到,就像我妻子经常觉察到的,我自己“行事像个孩子”,会说些连作为成人的我也无法信服的话。
最后我终于意识到,如果那个孩子的情绪强烈得足以压过我成人的智慧,也许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去表达出来。于是,在一次15分钟的倾诉中,在妻子关注下,我让自己的情绪喷涌而出:“抱歉,爸爸,我可能无法拯救世界!”。
在哭泣中哽咽地说出发自当年深陷绝望之中的幼小的我的心声的那些话,开始卸下我背负了一生的沉重包袱。当同一时间内现实开始替换掉旧有的模式,我能够很容易地看到,问题根本不在家务事——也不在该做个好丈夫,或好儿子。问题是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孤独又心碎,害怕自己像父亲那样找不到一生的重要使命,于是盲目地朝着期待他的帮助的母亲(或者妻子)横加指责。
之后的几个月里,那次激烈的倾诉产生的力量,以及曾隐藏在男性统治门面下的诸多情绪都让我惊异不已。有关丧失、背叛、羞愧、丢脸以及时间的紧迫感等等情绪都从脑海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我不再(傻傻地)拼力控制它们,只为了让它们在我疲累和不能好好思考时再冒出来。我仍然需要下功夫改变一些旧习惯,但我已不再有抵触。
虽然我以前在自己的倾诉时间里也多次流泪,但那是我第一次找到了症结所在。我一直停留在当年那个孩子所处的情境里,直至完成情绪宣泄,得以让那个沉重的模式从此消失。
所以,如果我们能够(1)尽可能推断出从哪里着手最好,怎样表达心声;(2)不在意自己的尴尬;(2)使用孩子的——而不是一个爱分析的成人的——语言、声调和反应;并且(4)坚持哪怕很短的时间,我认为那些与幼年时期发生的事件相关的情绪会重新浮现,并得以被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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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继萌 译 陈平俊 校 2018.7
Original title: Working early on sexism
From Present Time, Jan. 2018, P18